在我们的生活中,常常会听到“清欢”这个词,但很多人或许和曾经的我一样,对“清欢”究竟是什么意思感到困惑。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境。
“清欢”一词,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能弄清楚它的确切含义。去百度上查询,它的解释是“清雅恬适之乐”。然而,“清雅”和“恬适”这两个词本身就有些抽象,让人难以直观地理解。翻开字典,“清雅”意为“清新秀雅”,“恬适”则解释为“安静”。如此综合起来,“清欢”似乎就是“清新秀雅安静”的意思了。但这样的解释,总感觉像是隔靴搔痒,让人无法真切地把握其内涵。
“清欢”这个词,在文学作品中多被用来描绘生活。北宋大文豪苏东坡在一首词里写道:“人生有味是清欢。”
而明代的张岱在《陶庵梦忆》中也有相关描述:“ 陶渊明得太守送酒,多以舂秫水杂投之,曰:‘少湮清欢数日。’”
可以看出,两人笔下所营造的意境大不相同。
那么,所谓“清新秀雅安静”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呢?
苏东坡的“人生有味是清欢”,出自他的《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间慢慢。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公元1085年三月,苏轼在黄州度过了四年多的谪居生活后,被任命迁为汝州团练副使。这一年岁末,苏轼抵达泗州,随后上书朝廷,请求罢职修养。在泗州游历期间,他写下了这首小令。
苏轼一生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历经生死劫难,这让他对人生有着比常人更为深刻的理解。在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他与友人一同游览休憩,喝着那泛着“雪沫”的清茶,品尝着嫩芽初露的“蓼芽蒿笋”,此时他的心情清新欢畅,不禁发出了“人生有味是清欢”的感叹。苏轼所追求的“清欢”,是在经历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之后,心灵得到放松的一种心境。
而陶渊明的“清欢”与苏轼的截然不同。陶渊明不愿为五斗米折腰,毅然弃官隐居,过上了乡野农夫的生活。他的生活十分拮据,甚至经常断炊。饮酒是他生活中的一大乐趣,但对于他来说,酒却是一种奢侈品。所以,他会把太守送的酒中加入舂高粱的水,这样就能多喝上几日。陶渊明的“清欢”,是在清贫生活中对小小需求得到满足的一种喜悦。他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也是一种清欢的体现。
“清欢”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实在难以用言语准确地描述。不过,我觉得王安石笔下描绘的“垂柳下,荷塘边,秋枰落子意清闲。玄机悟透低眉笑,细雨微风妒手谈。”这一画面,便是一种清欢。周作人所说的“我们与日用必须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游戏和欢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同样也是一种清欢。李清照喜欢和丈夫猜典饮茶,饭后两人到屋里一起烹茶,通过比赛来决定喝茶的顺序。一人问典故出自何书何卷何页,答中者便可先喝。可赢的人往往太过开心,会把茶水洒一身,使得茶香四溢,这何尝不是一种清欢呢。
由此可见,“清欢”不仅仅是物质上得到轻微满足时的感受,更是心灵上的一种享受。
在我看来,林清玄对“清欢”的解释颇为恰当,那就是“清淡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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