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的江湖历史长河中,新义安社团犹如一颗耀眼却又充满神秘色彩的星辰。而社团的“龙头老大”向华炎,更是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原本只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大少爷,凭借着自己的爱好成为了一名小职员。然而,家庭变故、社团危机如同汹涌的浪潮,将他卷入了江湖的漩涡,他毅然挺身而出,最终从一介书生蜕变成社团大佬,成为黑白通吃的黑道巨擘。
向华炎本是新义安创始人向前的长子,出生于1932年。1945年,身为军统一少将的向前来到香港,为遮人耳目创立了新义安,向华炎也跟着向前一起来到了香港。新义安社团在向前的带领下称霸九龙城寨,向前也因此被称为“九龙皇帝”。
向家老宅位于九龙城寨前围街,这栋三层的房子里住着几十口人。向前有四房太太,长房叶清便是向华炎的母亲,在来香港之前叶清就已去世,也就是说向华炎从小便没了母亲。叶清在世时,向前纳了二房林惠英,她是向华波、向华虎的母亲,为人强势且圆滑。叶清临终之前,要求向前纳个填房,填的是自己大房的空缺,于是向前纳了填房的钟金。
钟金便是向华强的母亲,作为大房的填房,按理钟金的地位得比二房林惠英还高出一头,但钟金为人懦弱,饱受林惠英的欺负,以至于向华强在接受采访时总会说自己小时候很穷。在钟金入门后不久,向前又纳了三房陈鹤云。向前的四个老婆为他生下九个男孩、四个女孩,再加上五个旁系、两个保姆,还有其他诸如钟金的兄弟姐妹也一起住在一起,因此向家老宅内十分热闹。
自古就有名言流传至今,“天上雷公,地下海陆丰”,这句话十分贴切地描述了早年海陆丰强悍的民风。向前是海陆丰人,经历过动荡年代,因此向前秉承了尚武之风,在他的强制要求下,几个男孩子从小就得习武,以确保在遇事之时有一技傍身。向前请来当时无敌于九龙城寨的“蔡李佛”师傅刘远成,为自己的几个儿子教学,因此向华强、向华虎等几个兄弟身手不凡,一手蔡李佛拳常常十几条大汉近不得身,甚至到如今的孙子辈,也热衷学习蔡李佛拳,比如向佐就曾以蔡李佛拳跟人打擂台。
向华炎虽然从小没了母亲,但由于是长房长子,在家里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父亲对他较为宽容,没有强制要求他习武,而且他也不喜欢舞刀弄剑。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读书,更愿意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常言道相由心生,因此向华炎的外表极为斯文,俨然是典型的书生形象。
当时香港的帮派林立,老牌社团和安乐、和利群、和平安乐等,还有在1950年后成立的14K。14K更是在短短几年里,以所向披靡之势成为香港第一大黑帮。新义安在向前的带领下仅能在九龙城寨偏安一隅,并没有特别出众,即使不算小帮派,也只能算是中等帮派。旗下的业务与其他帮派一样,收保护费,开赌场,青楼等等。
1953年,向前因涉三合会被当局驱逐,带着三房太太陈鹤云逃往宝岛。同年,14K的创始人葛肇煌暴毙,但接手的儿子葛志雄无心帮会事务,后期至今14K虽对外统称14K,可三十六字堆各自为政,甚至自相残杀。而此时的新义安少了向前,也正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强势的二房林惠英不仅成了家里的主事人,还参与社团事务。在家里成天欺负填房钟金,搞得一家人不得安宁;在社团里虽颇有手段、交际广泛,但社团叔父辈们怎肯听一个女流之辈使唤。林惠英难以服众,以至于不仅新义安社团每况愈下,家里的吃穿用度同样是一日不如一日。
身在宝岛的向前心系香港,于是派了心腹大将林景林虎兄弟过来辅佐向华炎,并定下了新义安龙头之位“世袭制”的规定。向前出逃的时候,向华炎是卫生处的一个小职员,这时他才20出头。眼见父亲不在,不仅社团这边群龙无首,还有一大家子人没了主心骨。在这大劫将倾之时,原本不问世事的向华炎鼓起了勇气,挑起了重担。
有了林虎、林景兄弟的辅佐,还有老叔父人五六的支持,向华炎接了委任状,坐上了“二代龙头”的宝座。由于戴着眼镜,江湖人称他为“四眼龙”。所谓:“创业难,守业更难”。家里几十口人,再加上百徒千卒的社团,哪里是说扛就扛的。向华炎在日后短短几年里,经历不少事情,也因为经历了这些事才能迅速蜕变,蜕变成黑白两道通吃的巨擘。
在向华炎刚接手帮会时,此时的新义安并没有多少进项,向前在宝岛又需要经济支持,向华炎无条件支持父亲,把家里私有财产大多变卖。1960年,二房林惠英患病入院,由于病情严重,住的是私人的高级医院,医疗费用也是水涨船高,短短十天左右就花掉了八千块。在那时候八千块可是一大笔巨款,不仅二房拿不出来,就算是整个向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社团虽是捞偏门钱来得快,但至今需要周转,那时候也还没回笼。
向华炎没有放弃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他亲自找医院谈这笔钱是否能延期支付,可换来的却是一顿讥讽,毕竟新义安的名头这么大,向华炎作为社团龙头,却付不起医药费。举步维艰的向华炎并没有因受挫而气馁,他咬了咬牙,放低姿态、四处借钱,硬是把林惠英住院费给付清了。可能是他有这种“大家长”的风范,不仅家庭和睦,社团里才能团结一致。老话说得好:“团结就是力量”,新义安在向华炎的带领下,由林景、林虎、林江三兄弟辅佐,打下了大片地盘。
正因如此,坊间才有那句“向家天下林家打”的传言。新义安之所以能在向华炎手中发展起来,还有一个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五亿探长”吕乐。前文提到了向华炎的叔父是吕六,吕六也是江湖中人,论辈分,吕乐得叫他叔公。因此这么算起来,吕乐还得叫向华炎一声侄叔,正因为这层关系,在60年代吕乐叱咤风云的年代,新义安才能茁壮成长。
跟着向华炎有肉吃,社团内的兄弟们眉开眼笑,也因此向华炎在社团的地位举足轻重。1964年,向华炎成为一名法律顾问,以这身身份行走江湖,不仅能对其他社团造成一定的威慑,还能满足自己原本喜欢读书的性子。70年代,向华炎带领新义安涉足娱乐场所,并在兄弟向华光的建议下,开启“以场养场”的模式,凡是在场当服务员的,便是新义安这个大家庭的一员,简称“家里人”。此举让新义安快速吸收血液,迅速壮大。
有钱、有人的向华炎,在1974年时开了财务公司,财务公司的规模颇为巨大,主要有金融(放款)、地产和证券等项目,让新义安钱生钱、利滚利。1975年,向前在宝岛病逝,向华炎带着兄弟几人一起将父亲的骨灰接回香港。
80年代,向华炎手下悍将无数,新义安“四虎十杰”各个出众,“夜总三巨头之一”的聂宝、“新界王张人龙之子”张耀声、余永鸿以及“二路元帅”向华波组成的新义安“四虎”。新义安得到极大的发展,一跃成为香港三大黑帮之一,与老牌社团和安乐、14K齐名。在后期又不断地培养新一代悍将,如“尖东虎中虎”黄俊、“湾仔之虎”陈鸿烈、“尖东之虎”雷耀顺、“钵兰街之虎”黄志强、“红番区之虎”马荣成等等组成“五虎”,还有“傻标”李兆标、“湾仔双虎”梁挺挺梁挺顺等等“十杰”。鼎盛时期社团多达二十万之众,稳坐“第一黑帮”的宝座。
虽然新义安在向华炎手上走向鼎盛,可他的为人却是十分低调,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即便出现了,也很难看出他是一位黑道枭雄。1986年,经过深入新义安多年的卧底举报,如日中天的新义安社团多位高层被抓捕入狱,包括“龙头”向华炎、女将张耀声等十几人,因向华炎作为新义安的“二代龙头”,坊间称此案为“龙头案”。经过22个月的牢狱之灾之后,靠着有律师身份的二儿子向展荣,无罪释放。
出狱后,向华炎决心将社团重心往商业上发展,原本一些偏门的生意逐渐退出,并交接于二儿子向展荣,从此隐居幕后,比以往更加低调了,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向展荣秉承父亲低调的作风,除了是律师身份,在商业上也十分有天赋,曾与李嘉诚有过合作。
到了90年代,新义安“总教头”苏龙打败“14K双花红棍”陈慧敏的老母亲流产,向华炎为苏龙出面,与14K“二路元帅”陈清华谈判,最后苏龙赔了120万给陈慧敏,这事才算了结。此后女将张耀声欠下高达3个亿的赌债,向华炎为其偿还债务;但没过几年,张耀声再次欠下3个亿赌债,向华炎选择保持沉默,走投无路的张耀声在自家楼顶一跃而下。
经历此事之后,向华炎算是彻底地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仅在一些朋友聚会、社团内兄弟的红白喜事才会出现。有钱有地位的向华炎偶尔也做公益,他与向华强曾多年资助海陆丰老家的教育事业。2017年,向华炎就带着新义安的“三代龙头”、次子向展荣回海陆丰探亲,同时还走访学校、捐赠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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