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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堂:同人堂(57)
更新时间: 2025-03-12 13:01 作者: 36创业加盟网

同人堂,在网络文化与文学创作领域是颇具特色的存在。它宛如一个多元的创意世界,汇聚着众多怀揣想象与才华的创作者。在同人堂里,基于各种热门IP衍生出的精彩故事不断涌现。这里是粉丝们情感寄托与创作表达的舞台,大家借助自己钟爱的角色和背景,构建出别样的情节与故事。每一个同人作品都蕴含着创作者独特的理解与创意,为原IP赋予了新的活力与可能。而“同人堂(57)”或许意味着这一系列的第57个篇章,其中又将藏着怎样新奇的故事,值得我们去探寻。

(网络下载 转载 作者长江的风)

说到这里,坤叔住了口,沉默良久,似乎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然后叔便发现,的小哑巴被我紧紧的搂在怀中……”

    “啥?怎么会这样?”坤叔的讲述让我大吃一惊。

    “哎……”坤叔长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叔也不知道怎么会和小哑巴搂在一起,当时吓得够呛,急忙想要起身,但小哑巴却紧紧搂着我不放手。”

    “呵呵,人家被你抱也抱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笑着调侃,却觉着苦涩。

    难怪那天晚上我问小哑巴最爱的人在哪里时,他望着夜色中的某个方向久久无语,想来,他目光应该是投向了他认为坤叔应该所在的地方,他爱的人是坤叔,自他与坤叔相拥的那个夜晚开始。

    知道我是在调侃,坤叔苦涩一笑:“当时叔很慌乱,便用力推开了小哑巴,然后他便呜呜的哭了,虽然他不会讲话,但叔能从他的手势比划中大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说他喜欢我,说我也应该也喜欢他…..”

    “你们到底有没有…….”我问,又觉得多此一问。

    试想坤叔在失恋悲伤的时候,又在酒醉迷糊的情况下,小哑巴又自己偷偷的睡在坤叔身边,这叫什么事……

    “那晚叔醉得很凶,只是醒来时才发现和小哑巴睡在床上,中间的过程叔一点也没有印象,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

    说到这里,坤叔沉默,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开花板久久无语。

    我知道他在想啥,他一定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不管是不是酒醉,在他看来,如果真要对小哑巴做过什么,他都会觉得对不起小哑巴。

    “叔,其实也没有啥,你不管有没有做过什么,那都应该是小哑巴自己愿意的。”我安慰。

    “不,如果是那样,叔与那位侵犯过他的老师有什么两样?”

    “当然不一样了,那位老师侵犯小哑巴时,小哑巴才十五岁,而你和他的时候,小哑巴应该十八九了吧,未成年与成年,这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知道我是在安慰他,坤叔勉强笑了笑,又是沉默。

    “那后来呢?”见坤叔久久沉默,我问道。

    他扭头看着我:“后来,叔便想明白了,认为一定是大肚佛见我孤单难过,所以才有意趁我喝醉的情况下,安排了小哑巴,目的是希望我能得到一些安慰,尽早忘了秦亮,少一些悲伤多一些快乐。”

    我愣了愣,想想也是,只是大肚佛的这种做法确实有待推敲。

    坤叔接着说道:“可在我找到大肚佛,逼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他打死也不承认,坚持说他也喝醉了,只是和小哑巴一起扶着我睡到了床上,脱了我的外套,根本就没有脱其他衣服裤子,然后他自己也回床睡了,等醒来是已经是大亮,才发现原本睡在他旁边的小哑巴不见了,找来找去,最后才发现小哑巴在我的床上,与我在一起睡得正香。”

    我皱了皱眉:“这么说,并不是大肚佛的意思?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便只能说明一点,是小哑巴喜欢上了你,又趁你和大肚佛都醉酒的情况下,悄悄钻进了你的被窝,然后脱了你的衣服,与你睡在了一起。”

    坤叔沉默,我的推断想必也正是他自己的推断。

    事实上,小哑巴曾经被他的老师侵犯过,而且长期身处于同人堂那种同志聚集的场所,虽然他不能说话,但聪明伶俐,对于这些事,他应该早已清楚。

    而且坤叔曾经帮过他,事实上如坤叔这等魅力无穷的极品大叔,也一定会对小哑巴有着很强的吸引力。所以他爱上坤叔并不意外,他偷偷上床与坤叔相拥而眠,这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之处。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但不管小哑巴是出于何意,叔都不可能责备他。”

    “你当然不能责备他,你应该是偷着乐才对!”感觉坤叔的心情很沉重,我笑着调侃。

    他白了我一眼:“后来,我从大肚佛嘴里知道,他说小哑巴爱上了我。”

    “这并不奇怪,如果他不爱你,也不会趁你喝醉酒的时候吃你的豆腐了。”我看着他。

    他又是白了我一眼:“大肚佛说小哑巴天天缠着他要见我,还赌气不吃饭,非要大肚佛告诉他我在哪里。”

    我愣了愣:“那怎么办?”

    “是啊,叔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大肚佛便趁机劝说我,说小哑巴是真情真意,而且也长得帅气俊秀,如果我喜欢小哑巴,那就干脆与小哑巴在一起好了,说这也没啥,在一起快乐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那样有助于让我忘记秦亮留给我的伤痛,也免得让小哑巴痛苦,所以他一再做我的思想工作,希望能促进我与小哑巴在一起。”

    “如果我是大肚佛,或许我也会这样做。”我笑了笑。

    坤叔愣了愣,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趴在坤叔厚实的胸膛上,看着他:“叔,实话实说,你喜欢小哑巴么?”

    坤叔又是一愣,深锁眉头:“你小子啥意思?”

    “叔,我的意思是说,小哑巴那么帅气阳光的大男孩,难道不会让你心动?更何况那个时候正是你孤单痛苦寂寞的时候,有些时候这也是一种安慰,一种抹平伤疤的方式。”

    “正经点!”坤叔瞪了我一眼:“正是因为秦亮伤我太重,所以叔已经不再敢相信同志间还会有真爱的存在,那段时间叔一直在反省自己曾经对爱的执着追求是多么的可笑,我已经决定要跳出同志圈,再不谈论爱情,好好工作,做一个正常的人。”

    “所以,你拒绝了大肚佛的好意,同时也拒绝了小哑巴的一片真情?”

    “叔只能是那样做,一是我已经对同志爱情绝望悲观,同时小哑巴还小,我真的很不希望他小小年纪便走上同志之条路。”

    “是啊,其实在我第一次于同人堂见到清纯可爱的小哑巴时,也有着与你一样的想法,我认为小哑巴不应该天天于同人堂那样的坏境中成长,他不应该早早的踏上同志这条路。”

    坤叔的话让我不无感慨,接着说道:“可这就是同志的宿命,一旦踏上这条路,便没有回头路可走,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就如同小哑巴,不管你爱不爱他,你都是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

    坤叔笑了笑,长叹了一口气:“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如大肚佛所愿的与小哑巴相处,为了让小哑巴尽早独立,我暗中安排他去了我一位朋友开设的星极酒店当服务生,为的是让他没有太多时间留在同人堂。”

    我叹了口气:“叔,我明白你的苦心,可你认为小哑巴就能完全忘了你么?”

    坤叔苦笑:“不能,我知道他依然一直在暗恋着我,但我又无法做些什么,所以,这是叔的一个心结,所以那次之后,我便再没有去过同人堂。”

    觉着有趣,我笑了笑:“以前我只是认为你不敢去同人堂,是因为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才知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你不敢见到小哑巴。”

    坤叔亦是微微一笑,只是笑得很是苦涩:“那晚在你为金香玉办的新生宴会上,我是在几年前于大肚佛家醉酒出洋相以后的第一次见到小哑巴。”

    那晚的事情我当然清楚,问道:“叔,那晚我让你和大肚佛不要丢了小哑巴,你们没有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不管他吧?”

    坤叔扑哧一乐:“别以为叔看不出来你小子那晚是在吃醋。”

    “呵呵,亲爱的,你知道我在吃醋,还当着我的面把小哑巴带到了你的家?”

    “臭小子,那天晚上太晚,而且他们回八码头太远,你让叔留下大肚佛,让小哑巴一个人回去?”

    “如果那晚你敢扔下可怜的小哑巴不管,我反而会找你算账。”

    坤叔抚摸着我的头:“明明,你的这一点,叔真的很欣赏。”

    “谢谢!”我调侃:“虽然在说出谢谢这两个字时,我心中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他呵呵一笑:“放心,叔那晚没有喝醉,自然不会再出洋相,而且现在叔有了你,更不会与小哑巴发生啥。那晚回家之后,我只是与大肚佛聊了会儿便上床休息了,小哑巴也再没有悄悄爬上我的床。”

    “呵呵,其实就算是小哑巴钻进了你的被窝,我也不会说啥。”

    “臭小子,叔是那样的人么?还说你小子没有吃醋!”

    我笑了笑,转移话题:“正是因为你认为我在怀疑你和小哑巴,所以你才决定今晚要与我讲你与小哑巴的故事?”

    “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么?”

    “当然,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都在我的身上,你讲了,我感谢你的坦诚,不讲,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怀疑,因为我对你有着绝对的信任。”

    坤叔没有说话,只是欣慰的笑了笑,又是抬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抬头看着他:“亲爱的,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他皱眉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看得出来小哑巴他对你是又爱又怕,那晚在金香玉的宴会上,他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看你,却不敢主动与你讲一句话,我想问的是,如果他也有着我明哲一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气,有我这种敢爱敢追的毅力,缠着你就不松手,你是不是也会……”

    坤叔明白我的意思,用哈哈的笑声打断了我的话:“就你小子一个人敢在叔面前吊儿郎当,如果小哑巴能学你这样乱缠乱打,叔还真是怕了!”

    坤叔笑得很开心,肚皮上下鼓动不停,我趴在他胸前,感觉很舒服。

    看他笑得开心,我也忍不住笑,捏了捏他迷人的脸颊:“叔,虽然你与小哑巴的故事很伤感,也很为你们没有走到一起而遗憾,但我还是得感谢小哑巴,如果他真的死缠烂打缠着你,那我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干瞪眼?”

    “是啊,你小子可是捡了大便宜了!”

    “所以,我得珍惜,尤其是不要放过每一个与你相处的好机会。”我强忍住笑,认真的看着他。

    “啥意思?”他皱眉看着我。

    “只有让你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离不开我的安慰的情况下,才没有谁可以抢走你。”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又或许是因为我的肉麻表白让他佯怒,皱着眉头,

    让我惊喜的是,他没有像平时那佯怒的瞪了我一眼,或者是调侃我是不知饱足的小色鬼,他只是微微一笑,笑得很温柔,眼神中还有那么一种的含情脉脉:“臭小子,小脑袋瓜子尽想美事…..”

    “嗯,只要有你在身边,我是恨不得把你一口吞掉!”我扑哧笑了说到.

    坤叔忍不住笑道:“臭小子,就猴急的想一口把叔给品尝了,叔这次去北京,可能得春节才能回到东江了,这段时间我们可是见不着面了,所以呢…..”

    他嘴里说着,便是张开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搂住了我……

    都说久别胜新婚,其实离别之夜的温柔,也是让人陶醉。

    窗外,晨曦渐变渐明。

    深冬的凌晨萧瑟而安宁,有冷风轻叩着窗帘。

    位于版图南方的东江市,从来都无法欣赏到北方风雪连天的美妙景象。

    但毕竟已经是到了一年当中最冷的季节,市民们开始真正嗅到了隆冬的气息。

    虽然市区内栽值的常绿树木和耐寒花草依然一片片葱绿一片片红,但机场高速两边成排的银杏树,却是早已绽放完了这一个四季的生命力,冷冷的晨风拂过,残留枝头的枯页便迎风起舞,如一只只舞姿曼妙的金蝶。

    很美,我们的车便行进在这样美丽的大道上。

    或许是依然还陶醉在浪费之旅中,坐在副驾上的坤叔一只没有吱声,只是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看着车窗前那纷纷起舞的落黄。

    我笑了笑:“亲爱的!还沉溺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他微扬唇角,笑着调侃:“味道确实不错。”

    我扑哧一乐:“亲爱的,我现在可是知道怎样才能将你收拾得服服贴贴的了……”

    “正经点!”

    “假正经!”我特别喜欢调侃坤叔严肃深沉、热情似火两种反差明显的可爱模样。

   说说笑笑中,已是到了机场。

    我从后备箱中取出坤叔的行旅箱递到他的手中,为他整理了一下中山装的领扣,又将风衣披到他肩上,极为不舍的看着他:“叔,我真不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笑了笑:“没有坤叔的日子,你好好的陪陪你干爹。”

    “去你的!”我上前挑了挑他唇上的胡须:“我的心中只有你。”

    “叔知道,叔心中也只有你!”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想了想:“眼看就要过春节了,叔这次去北京,可能要等到春节前才能回来。”

    “这么久?度日如年,那我岂不是要等你二十年?”

    坤叔笑了笑,又似乎是有些感动:“宝贝儿,你的二十年也是叔的二十年!”

    我笑了笑,不自觉的湿润了眼眶,上前一步与他来了一个热烈有力的拥抱:“叔,如果我有时间,周末就去北京陪你。”

    他笑了笑,将嘴靠近我的耳朵:“在你赶去北京之前的每一天,叔都会想着你。”

    我松开双手:“亲爱的,你现在是越来越肉麻了,是想要让我感动落泪么?”

    “叔才舍不得看到我亲爱的宝贝儿流泪的样子呢,所以叔得赶紧离开。”他笑着调侃,转身离开,又驻下脚步,回头朝我挥了挥手。

    我微笑着对他挥手,停在空中久久不愿收回。

    坤叔的身影越走越远,即便是已经走进了人流中,依然是那么清晰,因为那么鹤立鸡群,那么挺拨,那么伟岸,高贵而卓尔不凡……

    但不知为何,我又一次莫名其妙的从坤叔的背影上感觉出了一种淡淡的忧愁与萧瑟之意。

    为自己无聊的感觉觉着可笑,我轻轻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对着坤叔消失的地方,笑了笑,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涌现了泪花。

    坤叔去了北京,生活似乎突然一下变得没有了味道。

    每天一到下班的时候,总会是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想要拨打他的电话,想要约他出来喝酒聚聚,然后又突然想起他远在北京,便暗自笑话自己神经质。

    到了年尾,报社的事情很多,忙得晕头转向,但对我来说,这反而有助于打发没有坤叔陪伴的漫长时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干爹已是从失去老伴的伤痛中解脱了出来,这让我放心了不少,也不再需要我天天晚上去他家陪他。

    当然,更多的是我以工作太忙回家没有准点为借口回避着他,我真的很担心,与他相处的时间太多太久,保不准后面就会处出问题来。

    坤叔一再让我要好好陪着干爹,要想着法子让干爹高兴。我也觉得他说得没有错,但我真的不想让干爹把快乐建立在我们突破底线基础上。

    我与他之间,只有干父子的情谊,事实上,我和他也彼此感受到了我们这份美好的父子情感,但我知道,干爹依然并不仅仅只满足于现状。

    所以,我必须得尽量回避着他,而不是天天陪在他身边哄他开心,那样反而会让他产生误会,然后在爱我的路上越陷越深。

    又是周末,好好的睡了一个懒觉,起床时已经是早上九点。

    下床披着睡袍走出卧室,便听到卫生间里有动静。

    我愣了愣,难不成大白天的还会有小偷敢撬门入室?

    正在我想要大声喝问之时,卫生间的门开了,干爹从里面走了出来,差点与我撞了个满怀。

    他明显是吓着了,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佯怒的瞪了我一眼:“小家伙,突然一下站到干爹面前,吓了干爹一大跳呢!”

    我忍不住笑:“老头子,明明是您突然从里面冒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呢,咋变成是我吓着您了?”

    他白了我一眼:“干爹天生胆小,你不知道么?”

    “呵呵,对不起,把您吓着了,都是我的错!”我笑了笑:“老头子,您啥时候过来的哟,咋不提前给我招呼一声?”

    “咋?怕干爹逮住你在家干坏事?”他抿嘴一笑:“不过,好得你没有干坏事,不然看干爹不打你小屁屁。”

    “老头子您可是居心不良啊,大清早过来就是想要查房?”知道干爹是在调侃,我便干脆逗他玩玩:“那您发现了啥?”

    果然他马上便急了:“谁说干爹是专门过来查房了?今天周末,干爹是过来给你洗衣做饭呢,见你睡得香,干爹没有忍心叫醒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不信你去阳台看看,你堆了一个星期的脏衣服都洗完了呢。”

    “谢谢老头子!”想着干爹一大早专门过来给我洗衣服,我很是感动,上前牵起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很凉,便急忙说道:“哎呀我说老头子,用洗衣机洗不就是了吗,干嘛还非得手洗,瞧您这手都冻红了呢。”

    他笑了笑:“小家伙,这你就不懂了吧,毛衣和衬衫是不能用洗衣机洗的,那样会变型。”

    “变型就变型嘛,一件衣服还能穿几年?”感觉干爹的手冰凉,我很是不忍,便紧紧的握在手中,想要用我的手温暖他的手。

    对于我这个平常而亲热的举动,干爹很是受用。

    微笑着看着我:“没有啥,干爹手冻着了,儿子用手捂着暖暖就好,要衣服变型了,儿子穿着可就难看了,有干爹在,就一定要让儿子每天都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谢谢老头子!”我情不自禁的搂着他的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想不到他顺势扑进了我的怀里,抱住了我的腰,抬起头看着我:“儿子,你亲错了地方呢,要谢干爹,就应该亲这里才对。”

    他说着,朝着我翘起了嘴。

    我愣了愣,真是不简单的老头子,但没有办法,只好在他的嘴上亲了亲。

    “嗯,儿子亲干爹,感觉真的很好,干爹洗了一早上的洗服,腰酸背凉,但你这一亲,干爹就不累也不冷了。”

    不等我回话,他又是微微一笑:“好了,乖儿子快去洗嗽,干爹去厨房给你煮咖啡去。”

    洗嗽完毕出来,干爹已经是将两个鸡蛋和一杯浓郁飘香的咖啡放在了沙发边的茶几上。我不自觉的又开始感动,能有这样一位关心我疼着我的干爹就是好啊,我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也好像是有了家的味道。

    “老头子,看在您今天洗衣服太辛苦的份上,我决定带您出去逛逛,您说想去哪儿吧?”我品了一口咖啡,说道。

    干爹愣了愣,马上便是一脸的笑:“儿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打算陪干爹出去走走?”

    “当然是真的,儿子啥时候说过假话?”见他孩子一般惊喜可爱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今天周末,闲着没事儿,正好可以哄您开心开心。”

    “有儿子陪着出去散心,干爹当然开心了,儿子,你看要不我们去中心广场那边逛逛商场?天越来越冷了,去买两件厚点的冬衣。”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在去之前我们应该先打一个赌。”

    “打赌?”干爹不明白,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我:“学上次那样,又赌干爹笑?小家伙,你能不能换点新花样,干啥非赌这个?”

    我强忍住笑,一本正经的看着干爹:“老头子,赌这个才更有意思嘛,您绷着脸让我逗您,如果您笑了,那今天我挑的衣服您付钱,如果您不笑,那您看上的衣服我付钱,这绝对公平公正。”

    “小家伙!就直说想让干爹给你买衣服呗!”

    他佯怒的瞪了我一眼,实在是忍不住,虽然是慌着用手捂住了嘴,但还是扑哧乐出声来,然后便干脆哈哈一笑:“好吧,还没有开始赌呢,干爹就已经输了,愿赌服输,今天只要是你看中的东西,干爹都掏钱买给你。”

    “不会吧,您老人家就这么莫名其妙、轻轻松松而且是心悦诚服的输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老头子,您这做假也做得太没有水准了吧!”

    被我一眼瞧穿他的心思,干爹有些急,白了我一眼:“干爹就想要给儿子买衣服,怎么地?你娃娃真没劲,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浪漫,一点也不懂情趣,就该打肿你的小屁屁!”

    我哪里还能绷得住,哈哈笑出声来,吞了一半的咖啡便呛进了嗓子眼,害得我咳嗽不停,难受又好笑,直笑得我渗出了眼泪。

    我以前一直调侃他不懂得浪漫和情趣,不知道如何讨干娘开心,想不到他此时居然用这句话回呛我。

    觉着实在是有趣,但我心中却暗自苦笑,这老头子,在我这个吊儿郎当的干儿子的熏陶下,可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啊。

    见我笑成这样,干爹吓着了,赶忙取出纸巾为我擦嘴,嘴里不停唠叨:“小家伙,笑也能笑出眼泪,干爹真是服了你了……”

    我还想要笑,不想突然而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笑声。

    取过手机一看,电话是杨兵打过来的。这家伙,已经玩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咋想起还应该给我打一个电话了?急忙接听。

    “老板,今天周末,你应该还没有起床吧?实话告诉哥哥,搂着谁睡呐?”

    果然是杨兵吊儿郎当的声音,自那次我去了一趟他和他神仙老丈人的仙居、并让他对餐饮市场进行前期考察调研之后,他对我的称呼便由之前的明哲老弟改成了老板两个字,在吊儿郎当这一方面,真是与我有得一拼。

    “怎么,是吃饭的钱不够了还是车没钱加油了?”我调侃。

    “哈哈,老板,你给我的钱还没有花完呢,当然,这主要是归功于哥哥我的精打细算,从来不乱花,虽然钱是你的,但哥哥也花着心痛啊。”

    “那你咋突然想起了还有我这样一个老板活在这世界上?”

    “呵呵,老板永远活在哥哥心中!”

    “去你的!没个正经!今天休息,我现在还在家,想蹭午饭就赶紧过来!”

    “什么蹭午饭,这话多难听,实话告诉你吧,拿着你的钱大吃大喝了一个多月时间,想着应该是向你汇报一下工作了。”

    “看来你还没有把正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好吧,我住日报社新家属院小区6号楼,知道怎么走吗?”

    “以前不知道,可哥哥这一段时间吃遍了东江的大街小巷,已经对东江熟到闭着眼睛走路都不会撞墙,你在楼下等着迎接大驾吧,我十分钟后到。”

    我又是差点将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你丫谁呀,讨厌,自己上来!”

    “呵呵,哥哥我当然是不敢劳你大驾,可你去我家的时候,我家老爷子把你视为贵宾,过水沟翻山头,又是接又送……”

    我愣了愣:“咋,你家的老相公也来了?”

    “嗯呐,平时他哪儿也不去,但一听说要到你这儿来,他一路上都嫌我车开得慢呢,而且还特意穿上了一直舍不得穿的新衣服。”

    “没有正经,老爷子来了你也不早说,挂了,我这就换衣服下楼恭候老爷子大驾!”

    挂下电话,我朝着愣在一边的干爹摊了摊手:“老头子,陪您逛商场恐怕得改到明天了。”

    干爹紧跟在我身后进入卧室,好奇的看着我:“儿子,你在电话中说啥老相公?”

    “是啊,我的一位老朋友。”我一边脱下睡袍换衣,又是笑了笑:“非常有趣的老朋友!”

    “不是一般的老朋友吧,如果干爹猜得不错,一定是帅老头老朋友吧,儿子,你可不能……”

    我没有好气,瞪了他一眼。

    他似乎是吓着了,赶紧避开我的目光,嘴里嘟哝:“确实是有趣,起啥名字不好,非得叫啥老相公!”然后又是抬起头来,在一边微蹙眉头看着我:“儿子,你这里要来客人,如果不放便的话,干爹是不是先回去?”

    “嘿,我说老头子,您还真把我当成是与老头约会了?不用了,我正想与您引见他呢,而且我想您也一定很乐意见到他。”

    干爹不明白:“哦,那他是谁呀?居然还要你下楼去迎接他。”

    “呵呵,任何人来了我都可以不下楼迎接,但他来了,我必须得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在楼口等着他大驾光临。”

    干爹更不明白了,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老头子,这样看着我干啥?快去把头发梳一下,然后与我一起下楼迎接贵客临门。”

    “啥?还让干爹也去?”干爹似为不愿:“不就是客人来访么,看你搞得像是有神仙驾到一样。”

    我扑哧一乐:“您老人家说对了,我们正是下楼迎接老神仙驾到。”

    听我提及老神仙三个字,干爹皱了皱眉:“来客是你给干爹讲过的那对翁婿恋人?”

    “嗯呐,所以,我必须得下楼迎接才对,上次去他家,老神仙可是跑了一条山沟远迎我呢,这是他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我可不敢怠慢了他,不然,我这个知音可就得让他非常失望了。”

    干爹抿嘴一乐:“既然是传说中的老神仙驾到,干爹当然也应该下楼迎接才对。”说完,又急着进入了卫生间去梳理头发去了。

    我刚开门出来,干爹已经是将头发打理整齐,匆匆从后面跟了出来:“儿子,他不是叫老神仙和老怪物吗,咋还叫老相公?”

    “关于这个问题嘛……”我挠了挠脑门:“这是他们翁婿俩之间没有外人的时候的称呼,老的叫老相公,小的叫小相公。”

    “果然不是一般的有趣,还有这样的叫法。”干爹又是嘴里嘟哝。

    我想要笑,便捂住了嘴。

    与干爹一起下楼,等了不到三分种,但看到杨兵翁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今天的老神仙身上,着一件紫色的长衫,下摆齐脚背,只露出黑色的圆头布鞋。

    冷风微拂,真个是长衫飘飘,白须飞扬,加上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矫健步伐,清瘦但却挺拔的身姿,确实是魅力不凡,仙气十足,直引得路人为之侧目。

    见到了我,老神仙便突然加快了脚步,将杨兵甩在了身后。

    我急忙快步迎了上去,嘴里哈哈一笑,双手抱拳:“神仙老爷子,欢迎您大驾光临!”

    老神仙亦是爽朗一笑,朝我拱手作礼:“明哲小哥,上次一别之后,老朽甚是想念,此番前来,不会有扰你清闲吧?”

    “哪里哪里,如这也算是有扰清闲,还望您老天天前来打扰。”我笑了笑,伸出手去,与他紧紧相握。

    今天的老神仙身上,穿着的应该便是杨兵在电话里所讲的老神仙一直舍不得穿上的新衣服,我仔细打量,一袭紫色长衫确实很新,宽袖及领口露出内衬的白布衣边。全身上下看起来很清爽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

    越是仔细端详,便越有着一种超越凡俗的脱尘之感。

    而这一袭深紫,与上次我登门拜访他时一袭青衫相比,亦是更显矍铄与神韵不凡。

    心中不由暗想,如果剃光了他的头发和一瀑长须,那便应该是活脱脱一得道高僧吧,当然,如果没有了这胸前迎风飞舞的白须,也就失了他这一身仙气了。

    这老头,真乃极品是也,面对老神仙之丰采,我心中暗叹。

    或许是我上下打量的目光让他觉着不太自然,老神仙略显尴尬的朝我微微一笑:“明哲小哥,老朽今天这身衣服可有不当之处?”

    我愣了愣,用笑声掩饰自己的丑态:“哪里哪里,晚辈觉得您今天穿得很是喜庆。”

    “当然是喜庆了!”

    杨兵跟了上来,接过话头:“这件衣服是哥哥我去年专门请裁缝为我家老爷子缝制的过年的新衣,除了过年穿了三天,便一直搁在箱底,今天特意穿着前来看望你这个小知音,不喜庆也得喜庆了。”

    “是啊,想不到神仙大人突然驾祥云而至,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今天可真是一个喜庆的好日子!”

    我笑着调侃,回头见杨兵嘴里叼着烟,肩上挎着包,手上抱着一只纸箱子,便皱了皱眉:“你这样子咋像是远嫁外地的媳妇回娘家了?”

    他将怀里的纸箱放到地上,取下嘴中的香烟,哈哈一笑:“是啊,以后哥哥就把你这里当成娘家了。”然后又是用手拍了拍纸箱,箱子里便传出了扑腾扑腾的声音。

    我好生奇怪,正要问杨兵是啥,老神仙在旁边说道:“明哲小哥,乡下人家,无好礼相赠,特带两只自家所养土鸡前来,还望小哥笑纳。”

    我急忙致谢:“自上次品了您老亲手烤制的土鸡肉,至今念念不忘,这等贵礼,可是让我不甚惊喜啊。”

    为了能讨得老神仙欢心,我尽量模仿着他谈话的语气,只是这种老秀才一般的酸腐味,让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同时心中苦笑,老神仙实在是太过有趣,居然带着两只活鸡前来,像我这等斯文善良之人,恐怕只能对着两只活鸡干瞪眼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虑,杨兵靠上前来,轻声道:“我本让老方宰杀好了拿过来,可老爷子非得说这鸡汤必须得现宰现炖,所以嘛,哥哥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如此喽。不过也没有啥,等我们走了,你提着鸡去菜市场,找卖活鸡的地方咔嚓两下就给你处理了。”

    杨兵的话让我好笑,但有老神仙站在旁边,我只好强忍住笑瞪了杨兵一眼。

    不经意回头,才突然发现干爹站在我身后不远之处,两眼望着我们,似乎是想要上前却又不好意思主动上前搭话的模样。

    我皱了皱眉,急忙将干爹拉到老神仙的面前,笑了笑:“您老突然而至,晚辈惊喜之余,居然忘了要向您引见,这位是我的干爹钟教授,东江中医界有名的老专家。”

    老神仙愣了愣,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干爹,急忙朝干爹拱手作礼,哈哈一笑:“明哲小哥的干爹,果然仪表非凡,有缘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啊,幸会幸会!”

    老神仙这一套说辞,直惊得干爹张了张嘴巴,扭头不着痕迹的瞄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这老怪物还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么?

    不过在此之前,我已是将老神仙与杨兵这一对翁婿作为同人堂中个性鲜明的典型,对坤叔和干爹作过进述。虽然是见到活人时比自己想的还要有趣许多,但多少还是有一些心理准备。

    所以在短暂的惊诧之后,干爹便拱手向老神仙回礼:“哪里哪里,老神仙才是仙气十足,仪表非凡呐。”

    想不到干爹居然也学着老神仙的语气举止回礼,我觉得实在是有趣,便背过身去捂嘴好笑。

    这时发现,杨兵愣在旁边,眯着眼睛认真的打量着我的干爹,直到指间夹着的香烟烧着了指头,他才猛的一下回过神来,慌着将烟屁股叼进了嘴里。

    “老板,你的干爹真好看!”他走上前来,看着我:“哥哥我从来不说假话,你干爹这样斯文儒雅的帅老头,恐怕在东江也找不出几个来。”

    “是吗?”我看着他:“比你家老相公还要好看?”

    “呵呵,这个嘛,他们两人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当然,或许这便是所讲的家花没有野花香,你家老头真是一个照面便迷住了我。”

    他说得有趣,我调侃:“所以,我也觉得你家老相公不错。”

    他哈哈一乐,又压低了声音:“那借你干爹……”

    我没有好气:“去你的,他只是我的干爹,你可不要乱说。”

    “啥,不会吧,守着一个气质非凡的帅老头,你…..”杨兵明显是不相信,当然,我想我无论如何解释,他也是不会相信了。便白了他一眼,干脆不理他。

    这时,干爹与老神仙的见面礼节已是寒暄完毕。

    我走上前去,朝着老神仙笑了笑:“神仙前辈,我干爹是教书匠,教了一辈子的书,您老也曾是私塾先生,如此一来,您二位可算是同行了。”

    老神仙又是朝着干爹拱了拱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小钟啊,以后我们当多多亲近才是!”

    他嘴中的一句小钟,让干爹怔了一怔,我又想起七十岁的大肚佛,在老神仙嘴里也只不过是小林而已,这让我实在是觉得有趣,哈哈笑了起来。

    老神仙错会了我的意思,急忙接道:“明哲小哥,老朽之意乃为,我与你干爹同为教书匠,当有共同话题,理应常聚闲聊才对,其亲近之意实为如此,小哥你可不要误会才对。”

    我又是忍俊不住,与旁边的杨兵一起笑了起来。

    干爹也明白了老神仙的意思,虽然他这个老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老神仙口中的小钟多少有些尴尬,但还是笑了笑:“老神仙说得不错,以后我们应该多多亲近才对。”

    见此场景,杨兵与我对视一眼,笑着抱起纸箱:“老板,你就打算让我们一直在外面凉着?”

    我白了他一眼,对老神仙拱手说道:“既然您与我干爹一见如故,那便请进屋再亲近亲近吧,这外面实在是有些凉。”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老神仙嘴里说着,便是牵起了干爹的手。

    干爹难过情,却又不好推开,只好与老神仙手牵手跟在我身后往电梯口走去。

    我觉着有趣,捂嘴看了看干爹。

    干爹没有好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老神仙不只是与我有缘,当初还未曾谋面,便已是把我视为了知音。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他与我干爹似乎也是缘份不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用老神仙的话说,那便是他与我干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回到家,干爹便忙着泡茶,我带着老神仙在房间里转着看了看,于主卧外二十层高的阳台上远眺,使得老神仙颇多感慨,收回目光极为欣赏的看着我:“明哲小哥,你年纪尚轻,但学识丰厚,事业有为,让人刮目相看,且待人和善,毫无骄纵之气,将来定当宏图大展,老朽能结识此等才俊,真乃荣幸之至啊。”

    老神仙满嘴的溢美之词,直听得我心惊胆颤。

    要是说话的是坤叔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我一定会狠狠的瞪上他一眼,然后大声说一句肉麻。

    但面前站着的是老神仙,我肉麻归肉麻,也只能是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急忙客气回礼:“前辈过奖了!能结实您老,晚辈我也是深感荣幸!”

    老神仙呵呵一笑:“今日一见,方知不只是你,连你干爹也是谈吐文雅,气度非凡,比起同人堂大的肚佛来,他们二位可是天壤之别。”

    想不到不只是对我,他对我干爹也是十分的赞赏,更有趣的是,他居然拿我干爹与大肚佛作比较,并不无感慨。

    我想要笑,心想着大肚佛那种老没正经满口粗话的家伙,自然是进不了您的法眼了。也算是终于明白,大肚佛为何对老神仙惧之如魔了。但我不敢笑,只好笑着回礼。

    “天配良缘!真乃是天配良缘啊!”老神仙又突然说道,用手捋着胸前的白须,看着我:“明哲小哥,你们二位牵手,真是羡煞旁人也。”

    老神仙的话让我愣了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明显是把我和干爹看成了一对。

    我无法解释,但他嘴里的一句天配良缘,让我实在是忍俊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老神仙没有笑,回头看了看,发现杨兵和干爹都没有跟进来,便又是捋了捋下巴上的白须,一声浅叹:“明哲小哥,想当年我家杨兵也算是才识过人,拼劲十足,且早早便已打下事业根基,如长此下去,他本当天之雄鹰,鹏程万里,奈何被老朽我拖了后腿,自此沉沦而一蹶不振,每每想起,老朽便自责难安呐。”

    想不到他突然讲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我明显听出他浓浓的悔不该当初的意味。

    是啊,正如我一直所认为的那样,杨兵极有商业头脑,且天赋极佳,而且也已经起步于那个遍地黄金的好时代,如果他当初不是选择与老神仙归隐山林,想必现在的杨兵,定当是事业成功,意气风发了。

    但一切没有如果,可喜的是,杨兵自己并没有因为当初的选择而后悔悲叹,他与他心爱的丈人相爱相守这近二十年时间以来,他过得很快乐,这让我为杨兵叹息之余,又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欣慰。

    事实上,人的一生,还有什么比得到并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更美好的事情呢?

    但老神仙此时的叹息,却又是让我不无感怀,或许他也曾经为他与杨兵之间这份美好的爱情所感动,与杨兵厮守一起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神仙一般的日子很快乐,但当他真正老了呢?当他终于明白不应该再拖杨兵的后腿时却突然发现他的爱婿竟然已是如此落魄不堪了呢?

    我知道老神仙的叹息何来,便笑了笑,想要说两句安慰的话,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老神仙笑了笑,突然上前一步牵起了我的双手。

    他的举动让我吓了一跳,皱了皱眉,看着他。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明哲小哥,自听杨兵说起你拉他一起创业一事之后,老朽是兴奋得数夜未眠呐,你能如此看重我家杨兵,老朽感激不尽,此后,便把杨兵交之你手,好好带着他,教他重振锐气,再创辉煌,若然如此,老朽我也算是老心有慰了。”

    老神仙的话很诚恳,而且我深知,他愿意将杨兵交到我的手上,完全是出于他对我的欣赏与信任。我欣慰之余,又不免觉着沉重,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让老神仙失望的了。

    我很是感动:“前辈您大可放心,以杨兵的才识与拼劲,定当会重振旗鼓,马到成功!您也一定很快便能看到他事业成功的那一天。”

    “如此说,小哥你是答应带着我家杨兵了?”

    我呵呵一笑:“我与杨兵胜似亲兄弟,如若我能有助他之处,自当全力而为!”

    “老朽这里谢过明哲小哥!”

    老神仙说着,突然拱手弯腰,向我行了一个他认为的最隆重的大礼。

    我吓了一跳,先是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又赶紧上前扶他站好,嘴里连连说道:“神仙前辈,您如此大礼,可是折煞小哥我了啊!”

    一时间,我不自觉的便湿润了眼眶,因为老神仙这一拜,因为老神仙这一对翁婿真情。我知道他的这一拜代表着他何样的一种心境,这一拜有着多么沉重的份量。

    老神仙再次握住我的双手:“明哲小哥,老朽这一生,从未求过人,亦未拜过人,今日虽破了先例,但老朽心悦诚服,唯你值得受老朽一拜,自此之后,祝你与杨兵哥俩宏图大展。”

    “谢谢前辈的厚爱!但愿我与杨兵不会让您失望!”我急忙说到。

    心中感叹,杨兵用一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时光陪着老神仙,一个字,值。

    回到客厅,干爹已是将茶水泡好,杨兵上厕所还没有出来。

    接过干爹递到面前的茶杯,老神仙笑了笑,牵着干爹的手:“小钟,勿需再忙,我们坐一起聊聊!”

    干爹抿嘴一笑:“老神仙,您先坐着品茶!我还得准备中午饭呢!”

    我扑哧一乐:“家里什么都没有呢,您打算做啥拿手菜?”

    干爹白了我一眼:“冰箱里……”

    “行了行了,待会儿外面吃去!老神仙初次登门,您可一定得陪着贵客好好聊聊,多多亲近!”

    我扶着干爹挨着老神仙坐下,又对老神仙笑着说道:“神仙前辈,您先与我干爹聊着,我待会儿还有事需与杨兵商谈,就不打扰您二位的雅兴了。”

    老神仙急忙回礼:“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然后他扭头看着干爹:“小钟呐,作为中医先生,想必你对中药定是造诣深厚!”

    “呵呵,老神仙您过奖了,中医作为国粹,浩瀚无边,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干爹应道。

    老神仙爽朗一笑:“愈有才识愈虚怀若谷,你与明哲小哥果然有相似之处!佩服佩服!”

    干爹抿了抿嘴,扭头朝我挤了挤眼睛,面露得意之色。

    “据传菟丝子泡酒,可强肾健腰,不知当否有此一说?”老神仙问道。

    “呵呵,菟丝子有南北之分,当以北方所产为上,味辛甘,性平,无毒。中医常用以治腰痛、口苦燥渴、养肝明目,舒通筋脉,同时具有补中益气,补肾益精的功效,如泡制药酒,可缓解阳痿,遗精,遗尿等症状。”

    这可正好是问对了人,听干爹张口即来,老神仙明显是来了兴趣,而且目光中颇多赞许之色:“果然不愧中医学专家,叙来头头是道,老朽今天可是受教了。”

    “呵呵,不敢不敢,老神仙您对中医也颇有研究?”

    “哪里哪里,只是半生居于深山,日长月久,遵照医书所著,便学会了就地取材,也算是半个赤足。”

    “哈哈,老神仙您谦虚了不是。”干爹笑得很开心,又是皱了皱眉:“刚才您问及泡制药酒一事,我还须说上几句,虽菟丝子确可泡酒所用,但单独一味却功效不足。”

    “噢?小钟你可有妙方?”

    “这得根据不同的症状开具药方。”干爹看着老神仙:“您老可是感觉肾气不足?”

    “近两年来,夜尿渐多,睡眠不足,且于明显力不从心,不知小钟你……”

    “呵呵,老神仙,您已八十高龄,功能退化为自然现象,至于药酒,您不适服用壮阳效果太强的药方,应以温补脾胃、舒通活血,补气健肾为主,如配方得当,对您自然有所帮助,这就叫细水长流,不溢强补,恐拔苗助长。”

    老神仙看干爹的目光,越来越是欣赏:“那当如何?”

    干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稍作思考:“在您所说菟丝子的基础上,再加入柏子仁,肉苁蓉、桑椹子、枸杞子、熟地,鹿茸等不等数量,当然,如有野生雪莲两朵,药效会有明显提升,滋肾填精、补益气血,且喝了不伤身。”

    干爹果然不愧为中医学专家,信口拈来,且头头是道,直听得老神仙连连点头,然后又是摇了摇头:“其它皆为常药,得手极易,可这野生雪莲……”

    老神仙对干爹的药方极为赞赏,但在提及野生雪莲之时,却是面露难色。

    见此,干爹急忙呵呵一笑:“野生雪莲确实不易弄到,但正好我这里还有两朵,如若你需要,便送与您了!”

    “如此珍品相赠,老朽受宠若惊!”老神仙大喜,急忙起身,向干爹拱手作礼:“老朽这里谢过小钟先生!”

    一句小钟先生,使得我差点将一口茶水喷到老神仙的脸上,赶紧扭过头去,死死的咬住了嘴皮。

    干爹也想笑,但又怕有失礼节,急忙起身扶着老神仙再次坐回到沙发上。

    “小钟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一向对中药有偏爱,不想今日与你相缝,真乃知音啊。”

    想必在认识我之前,老神仙从来没有过知音,不是说他眼光有多高一般人进不了他的法眼,关键是很少有人能与他兴趣相投,不想我与干爹都双双成了他的知音,实在是太有趣,不知到底是我与干爹的荣幸,还是我与干爹恰好就与他臭味相投,适合住一家房屋。

    而且老神仙满嘴的小钟叫着,同时又称我为明哲小哥,如此一来,我与干爹又哪还有辈份之分?岂不是应该与白发飘飘的干爹称兄道弟?想着确实有趣,但我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放下茶杯,匆匆进入了书房。

    心里想着直乐,如果干爹凭着高超的中医学术,真帮老神仙补足了肾气,那杨兵岂不又要遭殃了。

    这时手机响起,一看,是金香玉打过来的电话。

    急忙接听:“金伯您好!”

    “呵呵,金伯现在好着呢,今天周末,小明你没有加班吧?”金香玉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很舒服。

    而且他的语气是真的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这让我很是为他高兴。只是以前听习惯了他冷言冷语,这突然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反而……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怀念以前次次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有趣时光。

    “呵呵,我一向很懒,很少加班。”我笑着调侃。

    “那你今晚有空吗?”金香玉问。

    我愣了愣:“今晚应该没有啥事,金伯您找我有事?”

    “是啊,小明呐,为了金伯和彬彬的事情,你和代先生可是花钱又出力,金伯便一直想着请你们吃顿饭呢,如果你今晚有空,那便和代先生一起来金伯家里坐坐吧。”

    “您老客气了不是,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您和彬彬是我们应该做的份内事。”

    “金伯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在你们看来帮助别人都是应该的,可对金伯我来说,这可算是挽救了两条生命,小明呐,如果你看得起金伯,那今晚就过来吧,金伯请不起好的,就在家里做两道简单的家常菜让你们尝尝,你也好看看金伯的厨艺如何。”

    “想不到金伯您还会做饭呀,那我一定是要赶过去尝尝您的手艺了,不过代先生出差去了北京,今晚是过不来了,就让我帮他吃吧。”

    “呵呵,小明你说话好幽默,不过你用不着多吃一份,等代先生回来,金伯我再做给他吃就是。”金香玉笑着说道:“对了小明,还有你来的时候带上你的干爹!”

    “好好好,我一定带着他去,还有,今晚您得多做点,到时我们过来四个人,另外两个人嘛……我到了再给您引见,相信您一定很乐意见到他们。”

    “没有问题,只要是你的朋友,金伯全都欢迎,越多越好,人多才热闹。”金香玉很开心:“小明呐,那就这样定了,金伯这就去买菜准备晚饭。”

    “呵呵,这才上午呢,您不用着急,慢慢准备就是!”我说着,又突然想起了杨兵刚带过来的两只活鸡,便急忙问道:“金伯,咱们晚上吃鸡吗?”

    “吃鸡?”电话那头,金香玉怔了怔,又极为隐晦的笑道:“小明你的意思是想要……吃鸡?”

    “是,活鸡。”

    “呵呵,今晚人多,恐怕不方便。”

    “人多不方便?”

    我愣了愣,猛然发现是自己的表述有问题,吃鸡两个字引起了金香玉的误会,我扑哧一笑但慌忙改口:“呵呵,我的意思是您今晚准备的菜品中有鸡肉吗,如果有,那您便不用买鸡了,我这里有人送来的活土鸡,下午我带过去便是,只是还得自己宰杀,要麻烦一些。”

    “活土鸡好呀,小明呐,金伯正盘算晚上要熬一盆土鸡汤呢,这样好,你把鸡带过来,金伯又省钱了。杀鸡交给国强便是,他保证能杀得死。”然后他又是笑了笑:“刚才你说吃鸡,金伯还以为……”

    我哈哈一笑,打断了他的话:“那就这样定了,我们下午早点过来,看黄老大杀鸡。”

    挂下金香玉的电话,杨兵提着包跟进了书房,递给我一支烟。

    “尊敬的杨兵同志,你这上厕所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费时间啊。”我点燃烟,调侃。

    “怎么啦,哥哥这些天肠胃不好,多用了一下你的厕所,有意见?”然后他回头望了一眼客厅,觉得有趣:“你干爹与我家老爷子聊得可是热火朝天呢,看来我们两家是真的有缘,少的老的,都能处在一起。”

    我笑了笑:“是啊,你家老爷子是在向我家老头子取经呢,说是他现在力不从心,让我的中医干爹给他好好配一副强身药呢。”

    认为我是在开玩笑,杨兵笑了笑,白了我一眼。

    然后打开包,取出厚厚一叠的资料推到了我的面前:“老板,这是哥哥我花一个多月时间精心整理出来的关于投资养生餐饮业的市场调研报告和投资方案规划。”

    “看来你这一个月时间没有白费,可是辛苦你了!”

    “呵呵,既然是老板对我如此的信任,那我当然得认真对待了,不然,又怎么对得起老板……”

    “行了行了,你别一口一个老板行不?肉麻!”我打断了他的话。

    “可你本来就是哥哥的老板嘛。”

    “是,那我怎么叫你,叫你老板哥哥还是老板的哥哥?”

    他扑哧一乐:“这个……好吧,我承认确实肉麻,以后还是叫你明哲为好。”

    我白了他一眼,打开文稿资料一看,马上便被深深吸引住了。

    在此之前,我自己已经对投资养身餐饮有了一个初步的规划方案,但这个方案还只是在自己的头脑之中。

    而杨兵这一整套的方案,虽然有些地方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更多的却是让我看到了我之前没有想过甚至是无法想到的奇思妙想,使我耳目一新。

    整套方案分为市场可行性调研、市场定位与企业文化、场地选定与装修风格设定、资金投入预算与财务管理、菜系设定与开发、原材料采购与管理、人员管理与培训等六个大部份,而且每个部分都写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这很明显都是经过杨兵认真考察与细致分析而得出的结论,让我惊叹。因为我清楚,这一叠方案文稿,该是花费了他多少的时间与精力。

    当然还有让我忍俊不住的是,他居然还专门就这些时间以来外出品尝各方美味的经历作了择重记录,并附有原因分析,比如哪家餐馆的生意特别的好,它都有哪些招牌菜,菜品好在哪里,来消费的都是什么年龄段的客人,餐馆所处的位置有何独到之处……

    厚厚一叠的文稿,粗看一遍便足足花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看完之后,我长舒一口气,隔着书桌扔给杨兵一支烟,笑了笑:“方案通过!”

    他居然也是笑了笑:“这在哥哥的预料之中。”

    我扑哧一乐:“我很欣赏你这种超自信精神,当然,我知道这种自信都建立在你胸有成竹的基础上,现在隆重向你正式的发出邀请,我未来的餐饮文化公司欢迎你的加入!”

    他站起身来,朝我张开双臂:“那我们哥俩是不是应该用拥抱表示庆贺?”

    “当然!”我与他抱了抱:“不过目前我们一切的想法还仅仅只是停留在文字上,以后的实际运作上,还会有很多的麻烦等着我们。”

    “哥哥从来都不是害怕麻烦之人!”

    我深吸一口烟,看着他:“但我还有一点看法与你不同,那便是我们既然是投资成立一个以养生为主的餐饮文化公司,那旗下当然不只能是单一的品牌,既然我们可以开发出羊肉养生系列,那就应该开发出鸡肉养生系列,鱼肉养生系列……”

听完我的话,杨兵哈哈一笑:“当然可以,前提是你得准备足够多的钱,不知你看清了没有,我们进入市场的第一个主打养生品牌,如果安照方案预算,至少得准备三百万,当然这主要是用于店面租赁与装修和相关设备的采购。”

    我愣了愣,刚才还真没有看清上面的数字,便笑了笑:“如果仅仅只开一家,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微微一笑:“不过餐饮投入有其好处,一旦被市场认可,那钱便会来得快,而且没有欠帐,资金流动性强,用前面挣到的钱继续开下一家店,扩张应该不慢,还有,哥哥我有信心将品牌打造成东江餐饮业的一块金字招牌,如果是那样,我们便可以特许经营,往外省扩张更多的加盟店,当然,那是哥哥的长远规划。”

    “可在打造成金字招牌之前,我们总得先有一个可以成为招牌的名字吧。”我看着他。

    “老神仙!”他微笑着看着我,脱口而出。

    我又是一愣,想不到杨兵提到的这个名字又是与我不谋而合。因为我也认为,养生与老神仙这两个词,确实很般配。

    “就这样定了,我们的公司就叫老神仙养生餐饮文化公司,将来旗下所有的养生餐饮品牌前面都加上老神仙三个字!”我拍了拍大腿,调侃:“如果我们将来能够成功,第一个要感谢的人便是你家老相公!”

    他哈哈一笑:“我也这样认为,所以你今天一定得请我家老相公喝点好酒。”

    “那时当然!”我心中算计了一下:“事不宜迟,你尽早在市区内租一间办公室,马上着手公司注册事宜,我没有时间帮你,如果需要人,你可以先招聘两个人打帮手。”

    “这都是小事,关键是短期内想要找到一处合适的经营场地有困难。”

    “非得是要将第一家店选址在中高档大型小区附近么?”我看着他。

    “在我们的招牌还没有变成金字招牌之前,没有谁会远道幕名而来,所以我们必须以大型小区为根据地,靠我们的菜品吸引回头客,这样可大大降底投资失败率,既然是我们定位于中端市场,那我们就必须靠近中高档小区,只要我们的菜好,他们就原意来,经常来,而且吃得起。”

    “经营场地的事情我可以想法,作为我公司的CEO,一旦场地确定,其它事情可都是你的事情了!我要做的便是随时等着你向我汇报工作。”

    他作无奈状的摊了摊手:“好吧,哥哥听命,不过一旦场地租赁到手,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带着你说过的那位画家兼装修设计师的朋友前去看看。”

    我看着他。

    “既然场地装修风格已经定为民国风,那哥哥我便非常需要一位专业人士专门按照我们公司的定位设计一套成熟的装修风格体系,将来我们每一家店都按其风格装修施工。”

    “这没有问题,而且我非常赞同!还有么?”

    “还有就是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哥哥肚皮已经贴到了背梁骨,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好好搓一顿?”

    我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这个也没有问题,想吃好的,跟我走!”

    这是老神仙翁婿第一次到我家做客,当然得应该好好款待。

    小区门口新开的一家醉仙楼不错,点了几道适合老神仙口味的清淡菜品,直吃得他捋着胡须连连点头。

    当然,更让老神仙尽兴的是我干爹精心配制的雪连养生酒,他每小抿一口,便会眯着眼睛慢慢的往下咽,那万分陶醉的神态,看得我实在是忍俊不住。

    而他每咽净嘴里的酒,接着便会是一声轻叹:“好酒!好酒!入口微甘、咽之爽纯,回味悠长,此等制酒技艺真乃人间难得几回有啊。”

    感叹完毕,他扭头看着干爹:“小钟啊,有此佳酿在杯,日日醉饮又何妨啊!”

    作为中医专家,干爹配酒用的保健药方当然是毋庸置疑,关键是,他还能让酒喝起来口味纯正,带着淡淡的药香,使人越喝越想喝,喝多不伤身,这就他的真本事了。

    他的雪莲养生酒,不只是我,就连我坤叔也是念念不忘,但我们却从来没有如老神仙这般肉麻的夸过干爹。

    面对老神仙如此高的评价与赞赏,干爹很是受用。

    已经喝得脸颊微红的他,慌着起身举杯:“老神仙,既然您如此厚爱,那我们再干一个如何?”

    “干!当然得干!”老神仙亦是兴致盎然。

    干爹干了杯中酒,抿了抿唇:“老爷子,要说起泡制养生酒来,这药方当然是重中之中,但这酒也得有不小的讲究呢。”

    “此话怎讲?”老神仙眯着眼睛看着干爹:“小钟啊,你快快道来!”

    “以我的经验,这酒的度数不宜太高,太高有损药性,而太低则少了口感的纯厚,经过多年的试验比对,我认为48度的原酒最佳,而这其中纯正的包谷酒又为上中之上……”

    干爹滔滔不绝,只听得老神仙连连点头。

    吃饭之前,干爹与老神仙已经聊了好半天的中药经,这一下又聊起了酒,而且老神仙与我干爹又都是好酒之人,这一聊上,便是话不绝口。

    看来,这一对老宝贝儿还真是知音,我心里这样想着,便愈发的觉着好笑,又见二老谈笑风生,想必他们应该也是开心快乐的吧,这又不由得使我很是欣慰。

    见他们二老喝得尽兴,我和杨兵已经是酒瘾大发,但又苦于要开车,所以只能是对着他们咽口水。

    于是我便借二老喝酒的时机,与杨兵谈起了投资养生餐饮业的具体细节,包括需要找什么样的大厨,服务员的服装设计,甚至是如何选用凤凰山上的大叶茶,要用何等颜色的盖碗杯等等细节上,我与杨兵都达成了共识。

    “儿子,你们俩商量来商量去,有没有给干爹派点活干?”这边我与杨兵聊得正欢,干爹突然插话。

    我呵呵一笑:“这个么……老头子,我真的很担心您的那几个拿手菜上不了台面。”

    干爹白了我一眼:“干爹又不是说要去当厨师,我的意思是你给我安排点事情做,不然一个人在家闷得慌。”

    “可除了您的拿手菜,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可以……”

    “不要忘了,干爹是老中医,你不是要开养生餐饮么,试想还有谁比干爹我更懂得养生?”

    干爹的话让我猛然一怔,就连旁边的杨兵也怔住了,然后他站起身来,看着我:“明哲呀,养生养生,我们咋就舍近求远,忘了这里坐着一位中药养生方面的老专家?”

    有如幡然醒悟一般,我亦是兴奋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干爹的手:“老头子,以后您就是我们餐饮公司的养生顾问,还有,您需要为我们公司专门配制出一系列的养生酒,还有,您应该为我们公司开发配制一系列的养生药膳,还有……如果您真是嫌闷得慌,我们便在餐厅里设置一处义诊台,只要是来吃饭的顾客,您可以免费为他们把脉检查身体……”

    如同猛然间发现新大陆,我很是兴奋,一口气说了许多,干爹眯着眼睛笑:“儿子,如此看来,干爹还是有用处的吧?”

    “有,而且是大用场!”我很是兴奋,看着杨兵:“杨兵同志,你以最快的时间去买几个大土缸,然后让我家老头亲自带着你去酿酒厂挑选包谷酒,我们现在就把养生酒泡上,待明年餐厅开业之时,正好用得上,这将是我们餐厅又一块金字招牌,我敢保证,只要喝过我家老头泡的酒,那回头客一定是挤破门。”

    “没有问题!我明天便去准备!”杨兵也是异常的兴奋。

    坐在一边的老神仙终于是忍不住了:“明哲小哥,可有用得上老朽之处?”

    “当然有!”我大声说道。

    杨兵皱着眉头看着我,想必他认为我是在说笑。

    我看着老神仙:“老爷子,第一,我们公司定名老神仙,所以在招牌上需要用上您的仙像。第二,如果您愿意,我届时想在大厅中央设置一处演奏台,如果您在家闷得慌的时候,可以在那里弹奏古筝。”

    我嘴里说着,心里想着,要真是那样,长衫飘飘仙气十足的老神仙往那里盘膝一坐,然后便是悠扬的琴音阵阵,那来这里吃饭的客人,恐怕是美得连酒都忘了喝吧。

    杨兵如梦方醒:“好,就这么定了!”

    老神仙哈哈一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大家聊得很是尽兴,关键是给老神仙和干爹都找到了活做,他们二老很是开心。

    吃完饭下楼,杨兵便急着要回去,说既然是投资计划已经确认了下来,那他的事情会很多,得先把老爷子送回去让老方照看着,他需要开始忙这边的事情。

    我笑了笑:“就算是再忙,也不能错过会见帅老头的机会吧。”

    他不明白,看着我。

    “想见极品帅老头吗?如果想,我今晚便让你见识见识。”

    “去你的!哥哥我可是正经人!”

    “真不想见识一下?”我看着他:“如果你不去,我保证你百分之百会后悔的。”

    “有多帅?比你干爹还帅?”

    “这个嘛……他们是风格不同,各有千秋!”

    “得了吧,真要有那样好的老头,你还舍得让给哥哥我?”

    我乐了乐:“他今晚请吃饭,我已经让他准备了你们翁婿这一份。”

    “我们都去?他是谁呀?”

    “金香玉!”

    “啥?金香玉?”

    杨兵一下兴奋起来:“虽然金香玉从来没有去过同人堂,我也没有见过他,但他的大名却是让我如雷震耳,据说他是本市同志圈内最好看的同志老头,而且还有什么叫东江第一嘴……”

    “今晚还回去么?”我打断了他的话。

    “呵呵,不回了,哥哥要见金香玉。”

    因为金香玉还等着我这里的活鸡做菜,所以我们必须得早点赶过去。

    回家稍作休息,借机我向老神仙和杨兵讲述了关于金香玉的卖身之迷,讲述了金香玉与文山那份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在听了我的讲述之后,杨兵很是感动,湿润着眼眶久久无语。

    老神仙则长叹一声:“此等大爱!人间可曾几回闻?此等大德大义之人,敢问人间有几位?”

    老神仙的感慨,其实正是我们大家的感慨,只是这等感慨自老神仙口里发出来,却是让我有些意外,同时又似乎有了更为高深的意义。

    担心鸡肉煮不熟,在老神仙几番感慨之后,我们一行四人便开车前往,到金香玉家时才下午两点钟。

    或许是想不到我们会来得这么早,打开院门的黄老大似乎意外,然后便扭头大声叫:“玉哥,玉哥,客人到了呢!”

    “哦,来了!”随着应声,金香玉从左侧的厨房中小跑着走了出来。

    今天的他没有穿他平时最爱的西服,而是一身浅灰的纯绵休闲装,我突然发现,原来金香玉不管穿什么都是如此合身,如此好看。

    旁边杨兵朝我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嗯,果然是很好看!”

    虽然金香玉与老神仙翁婿并未见过,但他们彼此间一定都熟悉对方的大名,金香玉对于我们的到来,很是热情,一一握手表示欢迎。

    老神仙朝着金香玉拱了拱手:“小金呐,久闻大名,今日有缘相见,甚是荣幸,不请自来,但愿不要扰了你的清闲才是。”

    老神仙突然冒出的一句客套话,使得现场突然变得安静,我知道老神仙并无它意,仅仅只是出于习惯性的礼节用语而已。

    但我知道金香玉一定会错会老神仙的意思,久闻大名,不就是暗指他曾经的卖身经历么?所以金香玉搓着手笑得很尴尬。

    老神仙这家伙,真是说话不分场合,以为自己岁数大,便见谁就叫谁小某某,真是无语……我觉得过意不去,正要开口圆场之时,老神仙又突然说道:“小金呐,今日自明哲小哥处闻得你舍身救人的故事之后,老朽我是感动万分,大德大义大爱如你,让老朽是五体投地呀,幸会幸会!”

    想不到老神仙又将话扳了回来,而且是语气诚恳,虽然言辞酸腐,但金香玉应该还是听明白了,尴尬之后便是哈哈一笑:“我也是早听我家国强讲过老神仙您呢,今日能见到您真身,也是万分荣幸!”

    这边,金香玉与老神仙相互客套,旁边的黄老大捂嘴直乐。

    不经意中我扭头发现,一位白发瘦老头出现在厨房门口朝着我们张望,似乎是想要上前搭话却又不好意思主动上前,又似乎是因为尴尬想要退回房间去,却又突然与我目光相碰,便顿住了脚步,朝我微微一笑。

    老郑?我愣了愣。

    “郑伯您好,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您!”我急忙上前招呼。

    “小明你好!”他明显是放不开,又或许是他认为自己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难为情,毕竟很多的人都知道他因为得不到黄老大的心而对金香玉恨之入骨的事情。

    “呵呵,郑伯,看来你们现在是组成幸福的三口之家了!”我笑着说道。

    他并没有否认,而是难为情的笑了笑:“郑伯我一个人实在是无聊,所以时常来这边走走,老金也总是让我过来。”

    “这样好呀,说实话郑伯,我还真是希望你们一起幸福呢。”见他不好意思,我便笑着转移了话题:“您老在厨房帮着做饭?”

    “呵呵,郑伯倒是会吃,要说做菜可是上不了台面,我刚才是在帮老金磨豆浆呢。”

    “磨豆浆?您和老金?”

    他愣了愣,又是笑了笑:“小明呐,你就会瞎想,郑伯的意思是刚才在和老金一起用石磨磨豆浆呢,可不是你想的那种豆浆。”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在金香玉的新生宴会上,干爹与老郑见过,认识,见这边笑得热闹,干爹急忙上前与老郑招呼。

    于同人堂,老郑与老神仙翁婿自然也是熟悉,这一见面,不用介绍,彼此都很热情很开心。

    只是老神仙口中的一句“小李啊,能在这里相见,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而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我知道,老郑在同人堂曾经姓过“李”,所以老神仙叫他小李并不奇怪,只是他不管见到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白发飘飘,张嘴就是小某某,确实是很有趣。

    老郑难为情,也只能满脸陪笑。

    见黄老大笑得最大声,我靠上前去:“笑啥?”

    他马上捂住了嘴:“嘿嘿,你们不都在笑么?黄大哥为啥就不能笑?”

    “你们三人现在真的住在了一起?老郑和你玉哥不打架?”

    “嘿嘿,明老师你放心,他们老哥俩关系好着呢,而且黄大哥我不会让他们吃不饱争着打架的。”

    “瞧你那得意样儿!”

    我瞪了他一眼,接过杨兵手中的纸箱递到他面前:“还不干活去!”

    “嘿嘿,明老师,今天家里有客,黄大哥我不出去干活呢,我得在家帮玉哥做饭。”

    “我是让你快去把这个处理了!”

    “这是啥?”黄老大接过纸箱,好奇的看着我。又因为箱子里的活鸡突然跳了跳,吓了黄老大一跳,不自觉的便将纸箱扔到了地上。

    这下可好,两只活鸡便从纸箱里蹦了出来,喜得是杨兵已经提前绑住了翅膀,不然,今天我们恐怕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它们飞走了。但即便是只靠两只脚,鸡也跑得溜快。

    黄老大觉得过意不去,慌着去追,嘴里说道:“明老师你放心,只要它们飞不起来,我就不会让它们跑掉。”

    于是我和杨兵便帮忙抓鸡,干爹他们几位便在旁边哈哈笑。

    一时间小小的院落里好不热闹,好不温情。

    我忽然很感动,因为我忽然觉得这个曾经阴沉安静、充满伤悲的小院,在有了欢声笑语之后,便瞬间有了家的味道,这种味道很温暖很温馨,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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